【盾铁】Never say never（上）
标题：Never Say Never（遗愿清单）
配对：盾铁
注释：新泽西，1970，半天一夜。
导读：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我们没把握住……"
"不要说得这么绝对（Never Say never）。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拿出点儿信心来，大兵。你可是揍了希特勒二百多遍的男人。"
"好吧，也是。世事难料，比方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真的怎么也没想到将来有一天我们会变成现在这种关系。"
“呃——你是在拐弯抹角的质疑我的魅力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
"关于这一点，托尼，我想我刚才已经身体力行的证明过了——两次。你完全可以放心，你的魅力好着呢，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等等……这是个黄腔？这真是个黄腔……哇哦，你让我大开眼界。说真的，你今天是故意要刷新我的人生观还是怎么着？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把赞美诗纹在胸口的无性恋呢。"
"是你说的，别轻易下定论（Never say never）。"
"所以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闭嘴，睡觉。"
"不继续证明了？"
"你确定？如果你明天不打算走路的话，我非常乐意。"
"……那还是睡觉吧。"
"其实不只有那一种证明方式。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
"什么？"
"过来点儿，让我搂着你。"
"就这样？"
"托尼。"
"嗯？"
"你是天才这件事毋庸置疑，但这不妨碍有些时候你同样也是个铁脑壳的笨瓜，知道吗？"
"可你不是就爱我的铁脑壳么，翘屁股翅膀头？"
"对啊，爱死了。"
正文
他们有半天一夜的时间来搞定前期准备工作。
时间地点都存在误差，还有衣服、车、以及填饱肚子的问题——最后一个是最不重要的以至于可以被选择性忽略，因为超级士兵的四倍能力包括特别能抗饿，而有过一次妙不可言的宇宙漂流旅行经历的普通人钢铁侠在饿肚子这件事情上经验充沛。
"我说了我们不是非得吃东西不可。"接过史蒂夫递过来的热狗时，正认真琢磨着如何着手搞装备的托尼如是说道，表情活像加班到半夜只想瘫在沙发上静坐思考人生却被喋喋不休的悍妻催着去放洗澡水的苦闷工薪族。
"你的肚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史蒂夫伸出手指隔空朝他戳了戳，从容吐槽。
该死的四倍听力。
"热狗铺老板没问你是从哪个马戏团跑出来的吗？"托尼掀着白眼问，打着小卷的长睫毛仿佛平转一百八十度的绒线雨刷。
不要指望托尼斯塔克能改得了睚眦必报的毛病。
"等等，你从哪儿弄的钱？"
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穿着那身提臀效果显著的作战服的史蒂夫罗杰斯耸耸肩，扒了扒油纸，把他自己那份凑到嘴边。"我告诉他我们是流动剧团的演员，正在为新戏《美国队长》排练，下周在这个镇上演出。"
"哦，"托尼干巴巴的应了一声，过了两秒，拖着长腔再一声，"哦。"他半张着嘴等待下文，"然后呢？"
"然后他给我做了两个热狗，双倍加料，免费。"
说罢，史蒂夫把超大号的新泽西特供街头美食塞进嘴里，稠乎乎的黄白色芝士酱立竿见影的沾到了他的下巴上。他含着那根红彤彤的圆柱体，一边咀嚼一边努力吞咽。
这个刺激的画面引发了托尼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他捂着胸口，严重怀疑五年前的心脏手术是不是有地方少缝了两针，搞得现在有点儿脱线漏风。
"你还有吃白饭的本事，我真是小看你了……"他酸溜溜的咕哝。
美国队长可真是个金字招牌。
"好吧，吃的部分你来负责，我来动脑筋搞定拯救世界那部分。我们之中至少得有一个干正经事的。"自觉在任务中落了下风的钢铁侠不服不忿佯装严肃的用闲着的那只手挠挠下巴尖儿的胡子，无视嗷嗷待哺的胃，较着劲儿就是不看那块攥在手里的奢华口粮。
"噢，对……"解决完了一整个热狗后，史蒂夫罗杰斯鼓着腮帮子，像一只颊囊塞满过冬瓜子的大仓鼠，含糊不清的开腔。"给。"
他单手解开侧腰上的一个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打现钞，带着一股风轻云淡的大方豪情拍在了托尼怀里，仿佛还给对方昨天借来买早餐咖啡的五块钱。
后者的大脑有些宕机，而服务器艰难重启的间隙，他被一双糊满油花的手推到了一辆七座商务车前。
跟着，那双手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把他连拱带拥的塞了进去。
五分钟之后，他们出了镇子，驰骋在通往军事基地的高速公路上。
"难以置信。"
这是托尼五分钟内第四次重复这个词。
他真的是小看了美国队长。
"所以这算啥？你统共走开了十分钟……就把所有的事都搞定了？"他硬撅撅的扎在座位上絮叨不已，僵着脸，瘪着腮，像一块风干的口香糖，咖啡口味，当然。
"难以置信……"第五遍。
开着车的史蒂夫罗杰斯偏过头瞥了他一眼，笑了起来，语气轻巧的说：
"还在纠结这个？"
还在纠结这个？老天爷……
"别告诉我你抢劫了热狗铺老板。"
"我抢劫的是向他收保护费的帮派分子。"
"我以为重点在'抢-劫'上。"中年人一度感到车厢里的氧气不太够用，"而且这么巧的吗？你去街上转了一圈，刚好碰到了黑帮收保护费——带着大额现金，和一辆油箱满格的车？"
史蒂夫轻哼一声，屁股向后用力倚了倚。虽然已经调整过，但驾驶座的空间对他来说还是挤巴巴的。他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手肘搁在杯架上，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状，大约过了三秒，扁扁嘴，一耸肩。
史蒂夫今天做了太多的耸肩动作。放在托尼身上，就像喝了太多咖啡、或者白兰地、或者咖啡加白兰地——反正都是用来麻痹自我的精神安慰剂。
史蒂夫晃了晃他金灿灿的脑袋。
"我也不知道。我是说，我从来没来过这儿，对这个镇子不太了解。也许它就是这样呢？你看，我没有别的意思，但这是新泽西……"
"什么——"托尼戏剧皇后上身一样的捏着嗓子，吊门起的奇高，如临大敌靠在车门上，眼睛瞪得溜圆，犹如随时要跳车逃跑。"新泽西？认真的？所以你现在开始搞地域歧视那一套了吗？你的演技糟透了！间谍！你是谁？为谁卖命？什么时候混到我们中间的？真正的美国队长在哪里？快把他交出来！"
……
这个笑话一直延续到晚上，彼时他们在一处河滩前停下来休整。
他们决定在这儿凑合睡一宿。
车上空间充足，有水，还有一堆乱七八糟成分诡异的高热量零食，足够两个人撑过去——说"撑过去"其实夸张了，这简直是度假。
他们燃起了篝火，围着篝火喝啤酒——仍然由新泽西黑帮赞助。
他们俩儿不是唯一来这个河滩露营的人。
夜晚的薄雾里，对岸一簇簇渺远的光团倒映在静静流淌的冰冷河流里，仿似漂浮在暗夜中的幽灵。
那是他们一无所知的效忠对象，他们正试图欺骗命运拯救这些人、他们的子女家人、朋友、朋友的家人……
巨大的十字架压在他们血肉铸成的身躯上，让他们连呼吸都疼痛不已。
但他们只是沉默着，假装一切如常。
或用聒噪代替沉默。比如间谍笑话的前情延伸：神盾局电梯里的"九头蛇万岁"事件。
史蒂夫把那作为碰杯时的笑料大大方方讲了出来。
托尼被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几乎背过气去。
而在他真的背过气之前，史蒂夫伸手捧住他的脸，狠狠的吻了上来。
号称情场高手的中年人瞬间噤声，像中了石化魔咒般无法动弹。
史蒂夫用力的吮吸着他湿润而柔软的嘴唇，品尝啤酒留在他口腔里淡淡的苦涩滋味，贪恋其中每一寸此前从未涉足的湿热地带。而后，他猛然退开，退到先前所在的位置上，拾起歪倒的易拉罐，仰头将里面的残酒一饮而尽，就好像那个缠绵的长吻只是走神时的一段兀自妄想。
影影绰绰的篝火称得上绝佳的天然掩体，有了它，对面的人就不会看到一个因渴望而全身发抖的士兵，正用全身的力气按捺着自己那颗即将跃出胸膛的心脏。
停当了漫长的几秒钟，从僵滞状态抽离出的托尼斯塔克忽然动了一下，火光映照下的眼睛里满是恍然大悟的醒觉。
"在车上的时候，你没有阻止我。"他没头没尾的说道。
"什么？"史蒂夫哑着嗓子，迷惑不解。
"我把脚踩在了仪表盘上，你没有阻止我。你甚至都没看我一眼表示你不赞同我这么做。"托尼逐条分析着，浑似在解一道高等数学题。
"我不太明白……"
"你就像是那种会阻止别人把脚踩在仪表盘上的人。但你没有。然后你吻了我。这里面绝对有联系，我知道！快告诉我我说对了没有！快！"
科学家的发散思维惹得士兵摇头苦笑，但后者也因此而放松了下来。
史蒂夫扔掉手里被捏扁成一团的铝罐，深深吸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潜进冰冷的河水里一口气游到对岸。
"托尼，我们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我想平时的约束都不算数了。"
“就像'打破规矩日'？”
“就像'打破规矩日'，做你一直想做但一直没做的。”
“任何想做的都可以？”
“只要不过份。”
"包括打劫黑帮、抢走他们的钱和车子，以及冒充九头蛇，还有揍过去的自己一顿出气？"托尼问，有那么几分揶揄的味道。他的面容在橘黄色的暖光簇拥下显得年轻异常，像一个顽皮捣蛋的小男孩。
"我想是的。"史蒂夫回答。
"也包括这个？"
托尼摸摸他自己的嘴唇，不带有任何色情意味。
但落在史蒂夫眼里，却恰恰相反。
"它在你的遗愿清单上排第几位？"
"第一位。"史蒂夫定定的凝视着他，微微耷下眼帘，轻点着下颌重复。"第一位，托尼。"
漫长的屏息收梢，坐在对面的男人缓缓站了起来。
他笑得很深，很狡黠，仿佛这是全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只有一丝微茫的哀伤，藏在眼角细密的纹络里躲猫猫，火光一闪，又不见了。
“到车里来，让我告诉你我的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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