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一往无前（三）
初出茅庐演员盾／资历深厚导演铁
就是个小甜文
三、
接下来的几天，史蒂夫异常忙碌，在A组和B组中间来回跑，几乎没有私人时间可言。
拍摄强度进入紧锣密鼓的常稳态，每个人都累得要死，要是这时候他还花心思琢磨那双眼睛和他的体内激素水平的建设性关联，恐怕连自己都要唾弃自己。
况且那双眼睛的主人比他还忙——休息时间，大导演从来不出房车，但只要镜头开着，人一准在。
初出茅庐的新人在这样一个专业性超高的剧组里挑大梁，压力可想而知。史蒂夫常常因为自己缺乏经验而心生焦虑，晚上睡不着，就拿出隔天要拍摄的剧本翻来覆去的看，直到把别人的台词连同情景描写也背得滚瓜烂熟。
这么拍了两周，剧本还是零零碎碎地给，史蒂夫开始觉得这是个值得重视起来的问题。
这天他们要拍一场肉搏的夜戏。化妆师芭芭拉给史蒂夫化的负伤妆相当惨烈，趁着候场的空档，他穿着裹着层泥巴破破烂烂的戏服找到一处不碍事的犄角旮旯坐下，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隐隐听到有人说话，他没太在意，但当他听出那是托尼斯塔克的声音时，就没法不在意了。
史蒂夫发誓他不是故意要偷听，只是他所在的位置恰巧看起来很像而已。现在出去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他按兵不动。
"我给你三天期限，三天，如果到时间还搞不定剧本，抱歉，我就自力更生。还有，我不是你的雇员，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少他妈跟我摆谱。去你的！"
斯塔克对着电话气咻咻破口大骂。
史蒂夫头回听人壁角，紧张所致，手里的笔没拿稳当，"啪嗒"一声摔到地上。
"谁在那儿？"
这下不出来也不行了。
史蒂夫犹犹豫豫地从隔断后面钻出来，莫名做贼心虚。
对方先是对那个逼真的妆容怔了怔，棕色的眼睛打量着史蒂夫。后者顿时浑身紧巴巴的发痒，不太确定是泥巴干掉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是编剧方面出了问题吗？"史蒂夫问，话说出来又后悔，这样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他听到了电话内容了吗？澄清事实变得越发困难。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斯塔克说完了就把嘴闭成一条线转身往摄影棚方向走，史蒂夫咬牙跟了上去。
"我认为这和我有关。"他索性破罐破摔，几步赶上对方，急冲冲争辩道："就因为剧本不全，大家工作起来都很吃力。"
前面的人走得飞快突然转身站定，差一点点就能弥补上他俩第一次见面时没能撞破对方鼻子的遗憾。
史蒂夫不得已模仿卓别林式平地后仰，心脏在胸腔里像只迷了眼的兔子乱拱乱撞。怕蹭脏对方那身价格不菲的衬衫是一回事，如果真撞上，亲密接触后下半身可能产生的恐怖变化是另一回事——他估计那概率恐怕挺高的。
"怎么，有人跟你抱怨过这件事？"
“什么？不！”
史蒂夫觉得简直跟斯塔克无法沟通。僵持了几秒钟，拍摄在即，他不喜欢迟到，正预备离开时，斯塔克反倒把他拽住。
“这是什么？”
他抓着史蒂夫的胳膊看后者手里本子上的分镜草图。
“我得闲时胡乱构思了一下……”史蒂夫气势锐减，面红耳赤地吭哧，被握着的手臂绷得像段铁条。
“挺不错的。”斯塔克还在就着史蒂夫的手低头认真细看，点评道。"已经比一些入行有年头的人好很多了。"
从这个角度史蒂夫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以及后颈下逐渐向汗毛过度的短短发卷，忍住不去摸比想象中要难。
"斯塔克先生！C棚准备好了！"
史蒂夫没来得及对这突如其来的褒扬作出任何反应，二人暧昧又尴尬的独处的局面就被远处皮特脆生生的招呼声打破。
斯塔克走出几米，回头用疑问的眼神瞥了干愣着不动的史蒂夫一眼，他方才如梦初醒的跟上去。
"怎么了？你瞪我干什么？”走过皮特身边时，那孩子委屈又困惑地表达内心疑问。
"我没瞪你。"史蒂夫吸了口气，无力地塌下肩膀反驳。
快停止，拿出成年人的样子来，史蒂夫跟自己说，别像个纯情的高中生似的，这样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棚内休息区，半分钟前还在镜头前互抡拳头的一伙儿人"鼻青脸肿"地坐在一块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足球赛事，场面颇为搞笑。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背后议论史蒂夫的空降资格，也几乎没人再发表种种有关他和导演之间的不正当关系的阴谋论。
大家一致认为史蒂夫是个工作认真态度诚恳的好苗子，而且他是真的帅而不自知的类型，现今这个浮躁的圈子里着实不多见。组里单身的年轻女孩没有哪个不心动的。有时候她们私聊说起来会半开玩笑互下战书，赌谁能买断这支精品潜力股。赌局开得热火朝天，不过也有与众不同的声音出来力排众议说他看着不像直的，此言一出便立即遭到无情嘲笑。
这个观点来自号称基因携带基达的山姆威尔逊，但大家觉得他看谁都像弯的，故观点不予采纳。
山姆十分不服气，随说着”走着瞧，我赢定了”，边往碗里丢了二十块，被旺达无情嘲讽这是典型的反派论调。
负责统计的活儿最后果然毫不意外被丢给了日常受到压榨的实习生皮特，做什么都认真过头的可怜小家伙揣着笔"巨款"见天坐立难安，恨不得在内裤里缝个口袋，睡觉也不离身。
导演组的几个人在看俯视屏回放。踌躇片刻，史蒂夫凑了过去。正巧副导演贾维斯抽身走开让出了斯塔克身边的位置。他趁机插空站进去。中间有那么半秒钟的时间一出一进的两个人目光擦过彼此，表情都淡淡的。
史蒂夫内心对这个专业性超高的男人没多少好感，并且坚持拒绝去分析背后的原因。
"我觉得你用了我的分镜。"
史蒂夫大着胆子在黑发男人耳朵后面说，声音很轻。
斯塔克回头的速度说明他被小小吓了一跳。回想起选角时的窘迫，史蒂夫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意，但又担心对方真会生气。
斯塔克快速平复的表情极具迷惑性。
"巧合而已。"他撇撇嘴，又转回头去，似乎懒得多解释。
史蒂夫心凉了半截，退化回无所适从的状态，两个镜头他根本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个聊天的切入点。
"不信？"斯塔克忽然又开始说话，他没回头，眼睛仍然盯着屏幕。"好吧，下戏之后来我房车，给你证明。"
"好啊。"史蒂夫刻意压着嗓子不慌不忙沉着作答，转身提住气头蒙蒙地往走回，膝盖以下毫无知觉。
"镜头过了？"走回来时，跟他演对手戏的另一个演员希特维尔狐疑地盯着他问。
"嗯……啊？你说什么？"史蒂夫晃掉死粘在嘴角的傻笑，拍拍脸。
"演员就位，从头来一遍！"场务拿着喇叭喊话。
对方颓丧地呻吟了一声站起来，郁闷地告知他："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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