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害怕过夏天

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angel of music。🌝

「山寨孔乙己」黄十八

老虎特轻博客的格局,是和别处的同人论坛不同的:有一个发现的界面,备着各式各样的tag,可以随时搜索。喜欢脆皮鸭一学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下了学,或者趁着上班上课的间隙开小差,每每花些许流量,搜些合心的产出来看——这是几年前的事,自从有了短视频功能,消耗的流量益发多了——瞄上一两眼,红着脸看了YY一番;倘肯留个红心蓝手,便可以让产粮人欢心鼓舞,或者评论更是极好,如果出到几百上千的长评,那就能令喜欢的作者青眼相待。但这些看客,多是学生党或工作狗,现而今大环境不景气,升学就业压力繁重,大抵没有这样富足的时间精力。只有实在喜爱且有余闲或舍得忙里偷闲的,才常在tag里出没活动,点点红心,戳戳蓝手,评论转发,写文作画,搞搞视频,携手同乐。

我从还是个娃子起,便在老虎特开了账号,基友说,我品味太LOW,怕产出了让人笑话,就在tag里先逛逛罢。几年下来,认识阔列了不少志(臭)趣(味)相投的小姐妹儿,虽然大家在一块聊骚打屁,花痴男神,互相安利,唠唠叨叨打发时间也蛮快活。但秋去冬来,岁月如梭,原先的小伙伴或爬墙出圈人走茶凉,或结婚生子两年爆仨:在这惨淡的环境中,继续快落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年,我又回到了老虎特。幸亏当初的基友还在,也不至于太过孤单,便改为专心潜水。

我从此一有时间便整天的扎在tag里,看文赏画,给喜欢的太太点点红心,偶尔碰到实在喜爱的评论表白。虽然没有什么错漏,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对家是一副凶脸孔,圈管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黄十八更新,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黄十八是写黄文不发链接的唯一一人。他粉丝不多,产出不少,文章中间时常夹杂一些被黑粉私信口吐芬芳的吐槽;坑品和文笔将将差强人意。虽然也算太太,可是骚话异常的多,似乎不像个正经人。他对人说话,总是捎带着一个斜眼讪笑的傻瓜表情,叫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叫十八,又酷爱搞yellow,别人便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黄十八。黄十八一露头,所有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黄十八,你又变黄了!”他不回答,打出阅读提醒说,“小妈文学,了解一下。”便排出一堆密密麻麻的警告。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进小黑屋了!”黄十八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的新PWP被老虎特屏蔽,审核吊着打。”黄十八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屏蔽不能算违规……屏蔽!……脆皮鸭的事,能算违规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人生不易”,什么“且黄且珍惜”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博客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黄十八原来也清水过,但终于没有脱离低级趣味,又不会写小论文;于是愈过愈惨淡,弄到将要封号了。幸而手速不错,便屡屡东拉西扯发一些沙雕短打,换几声嗤笑。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断更坑文。坐不到几天,便连人和旧坑,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写沙雕的人也没有了。黄十八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少儿不宜的事。但他在我们圈里,坑品却意外不错,虽然一连几月断更,暂时记在黑名单上,但不出时日,定然撒土,从黑名单上拭去了黄十八的名字。

黄十八发好了黄文,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黄十八,你当真爱这个西皮么?”黄十八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那你怎的老是飙些没营养的狗血三轮车呢?”黄十八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沙滩之子"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博客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圈管是决不责备的。而且圈管见了黄十八,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黄十八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闭嘴吃瘪。有一回对我说道,“你吃不吃XX西皮?”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吃……我便考你一考。XX和XXX的全名叫什么?”我想,人人喊打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黄十八等了许久,很恳切的科普,“不知道罢?……我告诉你,记着!这几个人名要记清楚。将来产出的时候,至少要写对。”我暗想我和圈管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圈也从不将肉段子当做正经产出;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XXXXXXXX吗?”黄十八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染着红蓝色的长指甲敲着键盘,点头说,“对呀对呀!……XXX还有几个外号,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黄十八刚给我发了私信,见我爱答不理,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我寂寞寂寞就好。”

有几回,隔壁圈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黄十八。他便给他们写了一篇all向黄文。他们看完,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博客。黄十八着了慌,伸开五指将键盘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行了,节操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文,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大家伙儿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黄十八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圈管正在慢慢的排查墙头,取下黑名单,忽然说,“黄十八长久没有来了。还坑着九个大坑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逛tag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被审核砍手了。”圈管说,“哦!”“他总仍旧是黄。这一回,是自己发昏,撞到严打枪口上了。审核和老虎特小秘书的黄文,写得的吗?”“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屏蔽,后来是小黑屋伺候,求饶了好久,删了一堆文。”“后来呢?”“后来删文了。”“删文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封号了。”圈管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人头。

中秋过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在冷圈闷着,也须跳跳热圈取暖。一天的下半天,冷圈的tag里没有一个新产出,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不小心刷新了一下,刷出了一篇新文,抬头虽然晦涩,却很眼熟。看时又全没有热度。再往下看到作者,那黄十八便自己坐了沙发。他草草发了几个表情挽尊,换了个新账号,背景图空空荡荡,文章寥寥无几,有的连tag都不敢打;见了我,又说道,“留个评论吧。”圈管也伸出头去,一面说,“黄十八么?你还欠九个坑呢!”黄十八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再更罢。这一回是新梗,很火辣。”圈管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黄十八,你又在作死!”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作死,怎么会被封号?”黄十八低声说道,“盗号,盗,盗……”他的眼色,很像恳求圈管,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圈管都笑了。我写了个催更的评论,发到板凳上。他马上回复了我一排红心。不一会,他下线了,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消声匿迹。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黄十八。到了年关,圈管取下黑名单说,“黄十八还欠九个坑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黄十八还欠九个坑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黄十八也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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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玩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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