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一往无前（五）
演员盾/导演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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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的老天，你到底是来拍电影还是来当特工？"
探班日，巴基一来就跟史蒂夫抱怨自己签的那堆隔几行就会出现"法律追诉"字样的保密声明——剧组在防泄密这件事上是认真的。
"美国队长应该也算半个特工吧。"史蒂夫打趣回去，领着对方进到剧组为自己租的房车里。
巴基在门口时东张西望磨磨蹭蹭，进来之后人粘在窗户跟前频频朝外抛媚眼。"你们这儿的辣妹太赞了，一会儿帮我好好介绍介绍。"他双眼放光地感叹，一回头险些被史蒂夫扔过去的啤酒砸中脑袋。"卧槽！你想谋杀你最好的朋友吗？"
"我已经后悔把你的名字填在探班邀请那一栏了。"史蒂夫握着自己那瓶，目光冷漠，毫无愧疚。"喝完酒你就走吧。"
巴基皱着眉头好像那只风靡网络的"不爽猫"。"你到底还想不想让我帮你搞上托尼斯塔克了？"
他的声音不小。房车门没关，外面正巧有路过的剧组人员。
史蒂夫在徒手掐死他和跑去关门之间选择了后者。
"上帝啊，巴基，你说话就像个流氓一样！"他嗙地一声把门踹上，显示他的内心有多抓狂，但没再提赶人走这回事。
巴基摸了摸下巴，变本加厉露出更加贴近"流氓"这一形容的痞笑。
"这就对了。流氓怎么了？都像你那么绅士人类早就灭绝了。清醒点儿吧，史蒂夫。现在已经不流行你这款了。不，准确地说，是从没流行过你这款。你得野性点儿，奔放点儿，肆无忌惮点儿，必要的时候干脆给他一些明示，否则实际操作起来，就以你的傻劲儿，他怎么判断你是在放电还是单纯眼里进沙子了？"巴基嘴里一边说着，手头一边配合着动作，将史蒂夫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揉搓得乱七八糟，把他扎在裤子里的衬衣拽出一个角，顺道解开胸前的俩纽扣。
见史蒂夫抿着嘴不说话。巴基以为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具体，灌了口酒继续拓展解释。
"举个例子，你的专业，角色扮演总会吧？"
史蒂夫生硬地点点头，强忍着嘴角的抽搐。
"你想让我演个流氓？"
"情圣！是情圣！你怎么跟流氓过不去了？"
巴基再次痛心疾首。
……
这天天气不错，气温适宜，派对安排在剧组驻地边的一处空场上进行，道具组把场地布置得很漂亮。
史蒂夫的心情却急转直下。
自从那个红头发的高挑女士来到营地后，他决心追求的对象——托尼斯塔克——完全变了一个样。
史蒂夫眼睁睁地看着她用一杯气泡水换走了他手里的马提尼，后者居然就那么乖乖照办了，虽然俨然苦闷之情溢于言表，但半个不字也没敢说。更让史蒂夫介意的是那杯酒托尼已经喝过了，这岂不是等于间接接吻？而且从始至终，托尼和那个女士之间的平均距离就没有超过一个身位。他们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话，偶尔爆发几场小型争执，最后似乎都是托尼率先败阵。哦，他还帮红发女士拿了餐盘。
史蒂夫从来没见托尼这么附和过什么人。
"噢，那是斯塔克先生的朋友，制片主任佩珀伯茨小姐。"
变魔术似的捏着七八个纸杯路过的斯考特路过时看到史蒂夫直勾勾盯着一个方向，停下来跟他介绍。不过显然他误解了他想法。"我知道她很迷人，但劝你还是别想了，哥们儿。撬导演的女朋友不是明智之举。"
听到"女朋友"这个词，史蒂夫像被泼了一头冷水，连到嘴边的解释都忘了说。
斯考特转了个圈走了，他感到胸闷气喘和头重脚轻，喉咙口一阵一阵地发紧，仿佛小时候犯哮喘病症状。可是现在史蒂夫的裤兜里不再揣着吸入器。他也很肯定他的哮喘已经好了。但他就是非常难受。在场地的另一头，和他的可怜的境遇形成惨痛而鲜明的对比的，是史蒂夫那可以做到同时和四个女孩调情的好哥们儿巴基巴恩斯。
于是，史蒂夫只好坐下一杯一杯地喝酒，不知道坐了多久，也没能从失魂落魄的状态里回神，直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猝地贴上他的脸颊。
"一个人喝闷酒？壁花先生这个角色不适合你。"
令他独自经历了失恋心碎的对象正把一个货真价实的盛着冰块和酒的玻璃杯按到他脸上。史蒂夫抬起手，感觉到前者的手背擦着他的手掌迅速抽走，像被绒毛扫过，胸口里那种悸动的战栗卷土重来。
虽然巴基不止一次地郑重提醒过史蒂夫他张着嘴发愣的样子很傻，使得外表优势大打折扣，严重影响他施展魅力博取青睐，但奈何屡禁不止。反应过来的史蒂夫慌忙合上下巴，两排牙撞到一起的声音他自己听得清清楚楚。
托尼立刻后退了一步，果然。
教史蒂夫稍微好受点儿的是，这次佩珀伯茨女士没有跟来，他还不至于惨到家。
哈，看来这是导演和主演的专向情感沟通时间，有够政治正确的，史蒂夫自嘲地想。
"你不……"大导演把手抄进裤兜里，耸起的肩膀却异常紧绷，欲言又止，堆积在眼角细纹里的笑容洋溢着一股别有深意的古怪情绪。"你不管管吗？你男朋友就快被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香奈儿们带走了。"他半开玩笑地戏谑，还冲着史蒂夫眨了眨那双让后者上头的眼睛。
史蒂夫再一次傻张着嘴，活像一台卡住的打字机。
"呃不，你误会了，巴基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只是朋友。他是个直男。"他慌乱地解释，平直抬起的手掌朝伴着音乐和两个女演员跳贴身辣舞的同伴一挥，吧嗒一下又落回到身侧。"我是说，看看他。这太显而易见了。"
"哦？我不觉得那显而易见。"对方又眨了眨眼睛，眼里多了一抹亮采，明知故问。"所以，你不是吗？我是说直男的部分，不是显而易见的部分。"
史蒂夫的脸红得发烫，酒精的因素只占很小一部分。
"我不是，我差不多刚搞懂自己的取向就出柜了。"
"哇哦，"托尼的感叹看得出发自内心，"你的高中生活一定非常难熬。"
"谁的不是呢？"史蒂夫苦笑了一下，"巴基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很照顾我。"
"能想象到。"托尼用手里的纸杯和他碰了碰，"幸运如你。"
"幸运如我。"史蒂夫喃喃附声，盯着对方小口啜饮饮料时半垂下来的长睫毛，突然从脚底心蹿上来一股勇气。
"所以，你的女朋友呢？被人撬走了么？"
你在胡说什么，史蒂夫罗杰斯？太越界了，他会觉得你是个满嘴跑火车的醉汉！现在立刻、马上道歉！
"我……"
然而接下来，托尼的反应完完全全出乎了史蒂夫的意料。
"女朋……谁？哦操…你说佩珀……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俩之中一定有一个人疯了，多半是她。看来我们之间误会深重，男孩。"
上帝老天爷……史蒂夫顿时有些呼吸过速。不过开心之余，他很肯定自己相当不喜欢对方言谈中的自贬意味。
巴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热情点？坦率点？奔放点？肆无忌惮点？
"如果有人不想要你，那才是疯了。"他很坦率地说。
"谁？比如？"
"我——”史蒂夫几乎闭上了眼睛，喉间滚烫。“我想追求你！"
老天！耶稣基督在上！他终于说出来了。
"噢？你打算怎么追求我呢？"
"……我会礼貌地……询问你能不能接受和我交往。"
"假如答案是肯定的，你打算再怎么做呢？"
"我……我会问你能不能吻你，然后尊重你的想法。"
"如果答案还是肯定的呢？"
"……那我就……吻你。"
"哇哦，在这里吗？"
"当、当然不是！"
"但我就想在这里，你敢吗？"
"……"
"史蒂夫罗杰斯，你可以吻我，现在马上，或者永不。限时五秒，一——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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