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一往无前（六）
我掐指一算，该更这篇了。（不是）
演员盾/导演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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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剧组的探班派对过去三天有余，那幕从纯情羞涩到火花四射的长吻动态图像已经成功保存为长期记忆，仍然不遗余力地暴击着当时在场每一位目击者弱小可怜的心脏。
曾经公开或私下表示过对史蒂夫罗杰斯兴趣的女孩们纷纷捏碎了她们补妆的粉盒；当初兴致勃勃加入赌局的人们集体陷入沉默；总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公关负责人在安眠药刚刚要发挥作用时收到了片场总务给他发的手机邮件，盯着图片附件看了好几秒，果断从被窝里爬起来又吃了一片降压药。
全员中除了他们不负责任的导演和男主角当事人外，唯一的开心的是独揽赌资的大赢家山姆。经过一番杀气腾腾的内参，大家一致认定他早就探知到了部分内情，但却没法就此盖章为作弊，只好眼巴巴任由他从他们的痛苦中渔利。
"我就知道！"
严重缺乏眼力见儿的山姆一天之内翻来覆去地絮叨这句话，搭配触犯众怒的得瑟点钞手势，最终罪有应得地被忍无可忍的旺达以讨伐昏君的勇猛气势一脚踹到屁股上，扑倒在地，痛得吱哇乱叫，不过可惜，完全不受同情。
其实这种戏拍到一半看对眼搞到一起的情况也不少见。演艺圈对这种事接受度一贯良好，但适应的过程总是要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给剧组成员的专业素养竖大拇指。电影如常拍摄，一切井井有条，导演的威严屹立不倒，只是史蒂夫风评一落千丈。之前所有的阴谋论卷土重来，且有甚嚣尘上的趋势。谁让他冒充那腼腆阳光好青年来着？该。
当然，对公关组来说，封口是最重要的。幸好他们的保密工作绝对周详可靠。一连三天过去，网路风平浪静。战战兢兢的负责人血压终于降到了红线以下，不过再来几回就不一定了。可怜这位老先生退休前的一个月恐怕要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每一位知情人都被单独叫去谈了话，内容大致相似，无非老一套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紧急内务处理人玛丽亚希尔，毕业于哈佛法学院，跳槽之前在匡堤科FBI内务处专门经手员工关系项目，在神盾影业的薪酬按分钟计算，以高效著称，对付这等小事易如反掌。莞尔一笑间排出整整齐齐的一套"可做与不可做事项"，以及违反"不可做"的涉事后果，把所有人的何去何从安排得明明白白。
斯考特谈完话出来手脚冰凉，膝盖发软，连喝两杯热可可收效甚微，帮着克林特铺了两条机轨又架了一座云梯才算缓过劲儿来。
事情是在经常忘记敲门的皮特不小心撞到这对同样也经常忘记锁门的热恋情侣正在进行非常私人的"肢体交流"时开始的。事发后当事人的两辆房车被心照不宣的大家划为一级禁区，休息时间尽量小心绕开。再后来，有人陆续反映绿幕棚在关灯时间传出诡异响声，老兵出身的置景主任菲利普斯本着尽职尽责的敬业精神加班排查，终于在一个下雨的午夜破解了怪声之谜。
从此剧组多了两条规定，明文规定是禁止携带枪支；不成文规定则是使用过后的道具再次使用前必须消毒，谁知道不拍戏的时候它们都被用来做过什么！
"老板，我真不想打扰你们，就是说一下，还有一分钟你就迟到了。"
司机无奈至极的声音从头顶的传声孔里漏下来，仿佛一阵冷雨浇在算不得宽敞的保姆车后座上如同被强力胶粘在一起的俩人乱糟糟的脑袋上。
"真该死，我该走了。"
"嗯，对，你该走了。"
现在的情形相当矛盾，以及胶着。是的，这形容太贴切了。
托尼基本上是坐在了史蒂夫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而史蒂夫一边点头附和着的同时甚至还试图将刚从某个地方拿出来的舌头再塞回去。
"冷雨淋浴"杯水车薪，史蒂夫原本奶白色的皮肤从发际线到锁骨沟连起一片蒸汽翻滚的"红海"，活像暴露在日头底下的吸血鬼。
一想到哈皮什么都知道，史蒂夫简直想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装死到真的死掉为止。但与此同时，他着了魔似的背叛意志独断专行的身体不仅不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兴致昂扬。
真是疯了。
"——啊，见鬼，不行！我得走了！"
托尼哑着嗓子排除万难奋发图强，愣生生把自己从那个尺寸超标温度过热的胸膛上撕下来，力道之猛，要不是史蒂夫的两条肌肉鼓鼓的手臂紧紧揽着他的后腰，兴许能直接摔下来滑到脚垫儿上。
他又挣了挣，发现居然挣不开，于是索性静下来瞪着手上不松劲的史蒂夫，隔了几秒，睫毛雨刷似地眨了两下，手伸到后面去扒拉史蒂夫的胳膊，屁股随着上半身扭扭晃晃。
"嘿，甜心，哈喽？说真的，放开我。听到没有？我快迟到了。"
"更正，老板，是已经迟到了。"哈皮从传声器里纠正。
"哦，见鬼，抱歉！我很抱歉！"史蒂夫仓皇顿悟，慌慌忙忙向后坐，整个后背靠在座椅背上，汗津津的手松开按在腿两侧，待会儿拿起来肯定一边儿一个湿掌印。
托尼迅速翻下来和对方隔开段距离，麻麻利利地整理衣服，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的扣子全部扣好。开车门前，他随意拢了拢头发，戴上墨镜，抓了个飞吻点在史蒂夫的鼻尖上，食指向下滑到红得滴血的嘴唇上，帮他抹掉黏在上面的可疑水渍，欲迎还拒地凑近那张被撩拨得神情恍惚的脸。
"在这儿等着，乖乖熊，哪也别去，我一会儿就来。"
史蒂夫靠在车窗前一直看着托尼的身影消失在大楼的通道黑黢黢的入口才转过身来倚回到椅背上，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深刻反思自己这半个月直到刚刚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离经叛道。
天哪，他和托尼真的在一起了！他的意思是那种真的真的"在一起"，包涵了不计其数的拥抱、接吻，以及——呃哼——而且很多很多，可能有点儿太多了。
这对他而言其实已经严重过载了，以至于他在完成拍摄工作之余都没有时间和精力静下心来好好考虑将来的问题。但去他的，托尼斯塔克管他叫"甜心"，哪里还需要考虑什么见鬼的将来？
不，抱歉，没有脏话。
好吧，俨然长期过载的耳鬓厮磨中他被托尼传染了一些不怎么积极的语言习惯。但天晓得，就连这个认知都让史蒂夫红着脸傻笑不已。
原来这就是坠入爱河的感觉。
假如托尼没有夸大其词，那这次"只是一群半身入土的老头子暗中攀比谁带来的秘书更漂亮"的电影行业内部交流研讨会会在一个半小时内以超过半数参会者离席的结果画上句号。托尼的原话是"他们的膀胱可憋不了那么久。"那么这保守估计的一个半小时里，被托尼以导演身份勒令不得随意抛头露面的他将要和司机两个人独处车内。鉴于此，史蒂夫觉得有必要向托尼的重要雇员兼朋友哈皮郑重地再次介绍一下自己。
他挺起腰板坐正，双手掌心向下搁在大腿上，顺其自然地把手心因为紧张冒出的汗抹在裤子上——虽然托尼频频以时尚灾难来评价，但仍然感谢灯芯绒布料耐磨耐脏物美价廉的好品质——打开了手边的通话按钮。
"你好——"
"咚咚咚！"
史蒂夫尝试抗击尴尬的开场白被一阵急促粗鲁的敲击声打断。
他朝声源方向也就是他的那一侧窗外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用戴着白金指环的手毫无顾忌地拍打贴了防偷拍膜的的车玻璃，掩在黑框眼镜背后的眼神透出一股轻浮狡诈的志得意满，仿佛揣着某个嫌隙颇深的对手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急不可耐要借此扬眉吐气。
史蒂夫隐约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只听传声孔丝丝作响，一声暴躁的呼气后，哈皮说话了。
"妈的，见鬼的贾斯汀汉默，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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